第07版:艺林

新诗民歌体 佳作有期许

田先进

紫阳民歌中还有民歌体新诗,是优美形式的一种反映。其创作可以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初,当时许多诗歌作品代表了那个时代诗歌的高水平。

那时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作品,被认为是很了不起的事情。熊朝元的《宝盆山》,刘必厚的《山歌向着北京唱》,李志清的《放排歌》,刘培森的《满路春光满路花》《茶山情歌》《插秧曲》,张宣强的《编筐歌》《山乡谣》《树上有路》,李长禄的《深山新姻缘》,田莹的《唱得山乡春常在》《书记与铁锤》《五彩云》等等,分别登上《人民日报》《诗刊》《解放军文艺》《陕西日报》《延河》《群众艺术》等报刊,赢得了不少群众的热烈掌声。

熊朝元于1958年发表的《宝盆山》是民间传说题材的叙事诗,描写了贪心者人财两空的故事。

刘培森的《插秧曲》:青山放彩霞,深谷传歌声/一湾清江水,引来插秧人/插秧人,一排排,头上闪闪红五星/支援山村大生产,送来爱民一片心/插秧人,下了田,男女老少迎新人/递过秧苗不用教,本来都是种田人/军民同把江山绣,满田欢笑满田春/红星映山山更红,绿装照水水更清/青山放彩霞,深谷传歌声/一湾新图画,刻画的是军民情。

这首诗发表在1973年的《解放军文艺》第2期。这是一首很优秀的讴歌人民解放军的诗歌作品。诗作选取了插秧的劳动情节,将诗情画意集于笔端,满怀深情地描绘出了一幅清新动人的美景。诗中采用“赋”的手法,铺陈乐事,动感真情。最为出彩的是“递过秧苗不用教,本来都是种田人”。这看似非常简单的诗句,却把人民子弟兵的劳动本色表现了出来,点明了主题,升化了意境。

张宣强的《树上有路》:云中有树,树上有路,好陡哟,九十度/走罗!走罗!上树去罗!群山翻彩浪,青枝喜歌舞。手攀云雾,一步,一步……/上树来罗!收小秋罗!摘柿子罗!打桐子罗!割红棕罗!挟漆籽罗……/刀儿裁红霞,竹杆抖金珠,筐装秋山富,篓盛丰收图!/山民要致富,勤与树为伍,树上五彩路,路上摇钱树/路子宽罗,摸着天罗!

这首诗发表在1981年的《诗刊》第9期,抒写了发展山区林特生产、走向丰收致富道路的现实情景。诗中采取了“隐喻”的手法,云中有树,树上有路,给人悬念。诗中点题之后,撷取自然与人同乐的典型场景,组成“动画”式的映像,层层展开画面。改革开放之初,山里的生产活跃了。通过努力劳动和政策扶持,林特生产出现了丰收景象,人们欣喜不已:走罗,走罗,上树去罗,手攀云雾,一步一步。柿子、桐子、红棕、漆籽……品类多么丰富,群山翻彩浪。作者对农村生活非常熟悉,且有深厚的民歌艺术素养。诗中语句长短结合,简练生动。“刀儿裁红霞”里的“刀儿”是地道的方言土语,这比说“刀子”更为有趣。“竹杆抖金珠”,以金珠比喻收获的籽实。“树上五彩路”,景致多美观啊!山要富,多种树,是这首诗的思想意义所在。“路子宽,摸着天”,意味着幸福的道路越走越宽广,而且更上一层楼似的,可以摸着幸福的最高境界。

李长禄的叙事诗《深山新姻缘》中:头盘重重云,脚缠层层雾,翻过大台山,找我老干叔/……政策牵红线,勤奋解了忧,深山新姻缘,风光胜美酒……

这首诗的诗句非常质朴,近乎口语。诗句乍看起来很平常,内涵中却有厚实的文化因子。借事言情,寓意其中。

田莹的《五彩云》:春雨落地遍山青,染出风光似画屏,山歌唱咱农家女,巧手挽着五彩云/大姐经营桃树岭,桃花殷殷是红云,一树桃花一面旗,指出山乡新路程/二姐喜爱李子树,李花朵朵是白云,一片李花一张纸,好画未来美图景/三姐种的油菜田,菜花灿灿是黄云,一朵菜花一颗星,群星缀满“百褶裙”/四姐兴起桑树林,桑树处处是绿云,一棵桑树一支笔,写出爱乡爱国情/五姐务的新茶园,茶树丛丛是青云,一丛茶树一块玉,佩在大山新衣襟/五朵金花五彩云,农家女儿是名人。新的政策指方向,勤劳致富显才能。

这首诗发表在1984年2月7日《陕西日报》副刊,诗共分为七段,亦即七个层次。首尾衔接之间,写了五个农家女,绘了五幅花木图。抽象思维与形象思维相结合,塑造了在新政策指引下勤劳致富的场面和典型人物群像。

诗中开篇写道:“春雨落地遍山青,染出风光似画屏”,这些经过提炼优化的群众语言,描出自然清新的诗情画意。这里山好水好歌亦好,人们情不自禁想唱歌。“山歌唱咱农家女,巧手挽着五彩云”,诗中描绘的人物出场,有如仙女下凡一般,飘然而来。接着便“各司其职”,各有作为。诗中以花木代言云彩的颜色,以颜色代表劳动的成果,桃花红,似红云;李花白,如白云;菜花黄,若黄云;桑叶绿,像绿云;茶树青,赛青云。山上飘逸“五彩云”,异彩纷呈乐煞人!并且如旗、如玉、如纸、如笔,写出了别致的意境。“五朵金花”五个人物,如鲜花一样美丽。巧手种成特色树,“农家女儿是名人”。

诗中结构采取并列式,如登台阶,层层递进,处处风光,各有特色。诗句采取七字句式,于简练中升华新意。整个诗篇如同精彩的大花篮,呈现在阳光灿烂的田野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