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版:文化周末

汉江“砗磲”汪海玉


  汪海玉 制印


张昊

“文学如同是晚餐时的烛光。没有晚餐,我们无所果腹,但没有烛光,即便晚餐再丰盛,也会丧失应有的美味。”说这话的人叫汪海玉。听说他的名字已经很久了,但认识他还不足半年。他从汉滨区文化馆调到区融媒体中心后,第一次见面,就满脸笑嘻嘻地对我打招呼。

工作的时候,我喜欢窝在办公室电脑前写写敲敲。汪海玉时不时会拖把椅子,坐在跟前,和我交谈,他会问我路遥和陈忠实你更喜欢哪个?《挪威的森林》你看过没?给你一本《腰门》你看不看……

平淡的生活有了汪海玉这个文学青年在身边,日子仿佛变得快了起来。他能从曹雪芹的《红楼梦》跟我谈到范敬宜的《总编辑手记》,从“阿佛洛狄忒”又说到“古长书”,他天马行空地说,知道的,我就附和几句,不知道的,我就把他当做文学老师在讲课,认真听。从他说话的腔调和“款式”,我品到这个叫汪海玉的小伙子,不简单。后来我发现,他确实不简单。

他是省作协会员、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、安康市青年书法家协会会员,新诗、散文、小说、古诗词、书法、剪纸、篆刻他样样都会。一提起文学,平时口讷的汪海玉就不由自主地话多了起来。他说,文学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1991年7月,汪海玉出生在陕南一个贫寒的农村家庭,大学毕业的他第一份工作在模板厂,那时工厂环境比较恶劣,厂区甲醛气味刺鼻,但汪海玉坚持了下来,毕竟一月能收入千把块钱,一年下来能存上近万元。

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?一年多后,汪海玉迷茫了,难道自己就要这样过一辈子?汪海玉从小就喜欢阅读,那段时间,他总是在工友睡觉之后一个人偷偷看书,《红与黑》《茶花女》《诗经》《楚辞》《平凡的世界》《百年孤独》等各类中外文学书籍,他都当做宝贝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。通过阅读,他知道了王十月、郑小琼等打工作家靠文字走出工厂的励志故事,遂决定向他们学习。现在提起这个事,汪海玉还有些羞涩,他说:“最初踏上写作这条路功利心有些重。那时就希望靠文字走出工厂,去外面从事一份文职工作,最不济也希望被工厂领导发现,去办公室做个文员也好。”

靠着笔耕不辍,加上多年阅读与底层生活积累,汪海玉写作的路越走越宽。自从2015 年在《南边文艺》《雪莲》上发表了处女作开始,他内心那些文学细胞如同春日的草种,一缕春风吹过便纷纷苏醒,在各大报纸杂志版面上露出头角。天南海北的各类征文比赛,汪海玉踊跃参加。在《延河》《诗选刊》《散文诗》《陕西日报》《当代教育》《千高原》《华侨报》《文化艺术报》《陕西诗歌》《安康日报》等报刊发表诸多文学作品。对他而言,文字的舞台不需要门槛,努力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感所悟,就已经满足了。

2016年,汪海玉靠着过硬的文字功夫,在汉滨区五里镇一座农村学校谋得一份工作。后来,因为写作成绩突出,汪海玉到汉滨区文化馆当起了文字编辑。后来又调到区融媒体中心,这些工作,无不围绕着文字。

汪海玉年纪不大,但阅历却比较丰富,工厂打工、砖厂搬砖,还曾在某地有过短暂军旅生涯,他的字里行间在抗争中透着淡淡的伤痕,在刻画人物的时候,入世而又不失出挑。汪海玉说:“写作源于自己的生活经验,很多小说中都有自己的影子,算是一种经验型写作。”

2020年,汪海玉参加陕西省作家培训班后,返回单位后又有了变化,下班之余总是抱着《马克思》《善的脆弱性》《黑格尔》等哲学著作研究,和我渐渐说起哲学了。

从这之后,我发现我说不赢他了,这正如他自己说的:“你和研究哲学的人讲道理,你能讲赢?”

安康是诗意的城市,它时刻改变着这里的每个人,对汪海玉来说更是如此。他坦言自己是靠着对文字一如既往的热爱才有了现在的生活,尽管目前成绩微不足道,但他依然在为内心的向往而奋斗。

“接下来我会潜心创作精品,挖一百口浅井,不如挖一口深井,我希望自己可以做到。”说这话时,这个朴实的年轻人眼神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。

我知道他把哲学知识入脑入心了,我默默地对自己说,有了这样的一位知己兄弟在身边,是激励,更是帮衬。

海里有一种玉,叫砗磲,我想汪海玉,就是长在汉江的一方砗磲,上面依稀可见“拼搏”二字,还依稀可见苦寒梅花……